助教眼中的成中英教授(作者:蒋志琴)
成中英老师上学期在北大开设了两门课程:中西哲学比较(康德与儒家)、当代西方哲学(伽德玛与蒯英)。
2007年3月28日(第一节)《康德与儒家》课上,我积极地帮助成老师分发资料。“请你当我的助教,好不好?”于是,我就成了助教。最初特别有荣誉感,每周六小时与成老师的接触中,渐渐转化为一种崇高的责任感:要勤奋、认真地学习,北大作为中国最好的哲学基地,我们有责任维护她的声誉!
成老师对课程准备的要求很高:要看英文原著、要注意多种翻译本的不同;要关注哲学界对康德、儒家、伽达玛、蒯英等的研究成果;每周要写paper,每节课要提出问题。
时光飞逝。回顾四个月的学习经历,收获最大的是:分析问题的方法,以及学术与生活融为一体的境界追求。
“望之俨然,即之也温”,这是我们对成老师的评价,本文将从知、行、超融三方面来叙述。
知——授人以渔
成老师是一位出色的“画家”,喜欢在黑板上画结构分析图,有坐标式的、有三角形,最爱画圆圈——那是理性分析的圆圈。“我喜欢五这个数字”,接着,黑板上五个圈就出现了,“这是我的五句教”,哪五个?行为、心灵、符号、现象、真象。诠释西方哲学时,这五个圈是单向的(西方哲学线性思维的特点),对各个圆圈之间的关系讨论,就涉及了语言、经验、体验等问题。语言的去引号,就是体验转化为经验表达的过程。讨论中国哲学时,又变成了首尾衔接的圆环(中国哲学重超越)。这个圆环有什么功能呢?它作为整合、归纳的方法,使一些问题从混乱中逐渐明晰,“噢,问题在这里!”作为分析方法又能解决实际问题。
以画图法来分析问题,很快能理出内在结构,或看出文章在结构上的欠缺,我把它比喻为脉络法。有无脉络?脉络是什么?于是思考的方向便形成,思考的张力很快能推进问题的解决。
“问答法”也是成老师的随身法宝。我们问,他答;他问,我们回答。特殊之处在于:“你们任何时候都可以自由提问。我在讲课过程中如果某个地方触动了你,问题就冒出来了,要立即问,过一会儿,问题就忘了。我有这样的经验。”“我以前在哈佛念书的时候,看到同学提问,我没有问题,开始很着急,就对自己规定,每次上课一定要提一个问题,而且要有质量。后来问题越提越多。”在成老师的鼓励下,我们经常举手提问,有时还直接插话,有时反对他的观点。“你们不接受我的观点,我能接受,但你要说出理由”,“反对要理由,同意也要有理由!”
“今天你们还没提问呢?”
“志琴,你有什么要问的?”
写至此,心里一阵温暖。
“问答法”的意义在哪里呢?为了每次能找出一个好问题,能在课堂上与成老师交流,课后我们大量地去阅读相关书籍,作为兴趣的引导法,我们都迷上了中西比较的思考方式;使我们抓住了西方哲学在当代发展的基本脉络、动态。
“通过这两门课,大家可以基本把握当前中西方哲学研究的状况”。大家确实做到了。
6月21日,成老师讲内在(心灵体验)、外在(经验区分)时,我脑中突然冒出昨晚大家争论的 “方以智”、“圆而神”话题,“成老师,是否可以用‘方以智’来代表外在、‘圆而神’代表内在?”
“还有不同之处。‘圆而神’代表的是一种超越。”
“我们缺一个中间环节,那应该称它什么呢?”
在体育馆装修声中的教室,此时显得特别安静,成老师在南北向的讲台前踱来踱去,念念有词,我们也在下面思考。一会儿,黑板上写下了“体以理”。一个是经验界,一个是体验界,两者融合,即超融。特别需要说明的是,这个“体”是体验,不是本体。
课间休息时,成老师坐在前排,开始抄写黑板上的图和内容,凡是上课有所发挥的内容,成老师都会抄写下来,以自身的勤奋给我们做了示范,也示范了教学如何相长的方法。
行——一诺千金
6月21日,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,成老师结束了本学期的教学内容。学习过程中,大家从不同的专业聚在成老师的周围,形成了一个亲密的学习团体。课堂上我们相互争论,互不相让;课后一起探讨。作为助教,我与成老师经常有课外的交往。那天下午我打电话建议:“成老师,我们找机会合个影吧。”“好啊,那我今天早点出发。”果然,六点钟成老师就已经坐在老化学楼227教室,身上还穿了一件新T恤,胸前赫然印着美丽庄严的北大校徽。“今天有点冷,我就买了这件衣服,也正好拍照,这字有纪念意义。”成老师笑眯眯的脸上,流露着无限的真诚。
六点半到九点半,是晚上上课时间。有一次,同学们讨论的气氛很热烈,不知不觉中才发现已经十点了,“啊,今天有点迟了。”大家便收拾东西边思索课堂中没有继续进行的问题,出了教室门。走到理教附近,成老师双手一摸口袋,“哎呀,手机挂墙上了!”
“手机怎么挂墙上了?”“在充电。”管钥匙的同学已经走远了,我只有他宿舍的号码。陪着成老师回到二楼,联系同学,隔五分钟一个电话,一直没有人接。焦急地等待中,成老师说:“我的手机都成了‘道’——须臾不可离也!”“今晚必须把手机取出来,否则有些事办不成。”闲聊中有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:“我的手机在身边随时开着”,因为“这是对朋友的一种承诺!”
五月期间,成老师连续参加了欧洲、美国的一些国际会议,回国后不顾身体的疲劳,立即利用休息日补上,“我想把缺的课程全补上!”这是成老师作为客座教授对北大承诺的实现。
超融
超融是成老师的一种生成性本体论方法。“就是这样,咔、咔、咔!”成老师站在讲台上,双手紧握拳头,表示圆圈——两个相矛盾的系统,咔、咔、咔声中,拳头转动着,表示找出矛盾中可融合的共同点,以此为基点,扩充之,于是一个新的圈——一个超融的、具有双方优点的系统便生成了。
“我最擅长的是整合”,成老师象拉手风琴的高手,拉开展示的是西方的分析哲学,合拢则是中国的本体论哲学。他熟悉西方哲学,又深谙中国哲学,愿望是整合中西方,走向超融的境界。
“我喜欢课堂上师生交融的和谐状态”。成老师有时会被我们的问题所激动,你可以看到他在讲台上走来走去,腰也挺得特别直,脸上洋溢着光彩:兴奋、激动、赞赏。有一次,我们又忘记了下课时间,一个是讲得兴致勃勃,一些是听得趣味盎然。门外有人敲门,“四点四十五这里有考试。”“那就下课吧(迟了一个小时)。”话音刚过,等在门口的学生就冲了进来,我们则边走继续谈,成老师的兴致还很高,说着,不停地说着:
“去括号,括号内是你说的话,去括号之后就成了我说的话。不停地去括号,不停地相互交往……”
“蒯英的去括号,我理解的是括号外是存在,括号内是说出的存在,即我对世界的经验。”我问。
“都是一样的。加括号表示体验,去括号表示的是经验。”
……
本来准备在讲台上讲的内容,在校园的林荫路上继续说着,情绪已有了触发,一时难以刹住,于是我们的课堂又延伸到了校园里、公共汽车的站台上(成老师乘车回家)。
成老师站在百年大讲堂前与我们合影时,曾说:“我期待着你们将来都有所作为,成长为大家”;第一节课上就鼓动大家,“我们要有点野心”;在讲座《中西哲学观照下的蒯英和伽达玛》中说:“作为中国最好的大学,最强的哲学地,我们要有一种责任,让世界了解中国,中国能立于世界。”他总能在我们心中激起雄心壮志。
“你很有才华”,和朱老师一样,“四年后博士毕业时,你要成为这方面的专家”。两位导师这么高的要求、期待,心里又惶恐又感动。
“成老师已经做得那么好了,我们以后该怎么再往下走?”罗军问。
“你们可以在我的五个环中引出第六个环,可以批评我,发展我,最后超越我。”
“我们不要照着讲,要接着讲,有时还要跳出来讲,这需要魄力,能力。”成老师激动地说。
成老师在我们眼前展现了一条铺满了圆圈、三角的分析、整合的哲学之路,它一直伸向远方,我们在上面走着,发出啪啪的脚步声,更远的地方还需要我们自己来铺设。
来源: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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